落笔皆平庸。

〔残次品〕[图姝/姝图]罂粟

阅前一些啰嗦:
 脑洞产物。假定图兰和妹妹是同学。3000字小短篇。
 天知道我从静姝小迷妹变成卫队长夫人最后沦落成两个人的cp粉是什么心情。
 感谢 @雨疏风骤 打开的新世界大门。
 渣文笔ooc预警。
 端午节酷爱乐。

罂粟
 1——
   “伊丽莎白•图兰,你给我把头发扎上!”
   图兰正偷摸着拆一包薯片,突然被点名,手一抖就撒了一地。
   她若无其事地把剩下的薯片塞进课桌,抬头看向教授:“您真要这样?”
   没脸没皮,笑得很不怀好意。
   教授心里预感不好,却不好收回前言,只能梗着脖子任由图兰接着作妖。
   只见图兰飞快地抓了抓头发,露出原本藏在下面的挑染的几缕,又拿过发带熟练地绑了个骚气的小辫,挑出额前几根碎发遮了遮脸,然后吹了个流氓哨:“好啦教授。”
   身边的同学一阵哄笑,教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敲了敲讲台:“别吵了,上课!”
   图兰得意地眯起眼睛,瘫靠在后桌上,没个坐相。教授没有看到,这厮露出的后脑勺上剃了个字母,后颈上又是一片纹身。
   后座的男生戳了戳纹身:“可以啊图兰,伊甸园都压不住你这颗要上天的心了吧。”
   图兰却没有接过话头和他继续聊骚。
   她看到前排那个女生的侧脸,以及一点勾起的嘴角。
   是被刚才哄笑的气氛感染,还是只是一个标志性的礼貌微笑?
   窗外树枝间漏下的光斑照在女生的嘴角边上,像一个发光的酒窝。
   图兰撑着额角盯住那个光斑,教授讲课冗长啰嗦,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看见光斑随着女生偏头低头的动作移至眼角、耳垂和小小的下巴尖。
   “姐姐诶,讲下一页了。”同桌拍了下她手臂,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啊,真是要死了。图兰搓搓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2——
   林静姝带着耳机,坐在位子上写作业,今天安排了降雨,可她就是没有带伞。放学有一段时间了,她在等人来接。
   不愿意回去。
   耳机里其实没有音乐,林静姝听着窗外有些模糊的沙沙的雨声,心里是几分不曾表露的抗拒。她尝试着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作业上,好像不太成功。
   背后有一道视线,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又懒得去戳破。
   教室里只剩下这两个人,一个心不在焉地写一道机甲实验题,一个趴在桌上看一个痩削笔挺的背影。
   “静姝小姐,交通有点不好,来晚了实在抱歉。”
   管委会的人匆匆忙忙地来了。
   林静姝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
   趴桌上的小流氓慌忙地打开一本书假装看了起来。
   她转过头,轻轻带上了门。
   门合上的时候,图兰松了一口气,她脸上有些发烫。
   小流氓从来没有这么害羞过。
 3——
   文学课。
   上次布置的课题是“亲情”。
   图兰交了白卷上去,半个字也没写。
   从小没爹没妈的,有个屁的亲情。如果不是因为精神力强而受到扶助,她这会儿还在第五星系上当个小混混,哪有机会和这些沃托精英坐在一个学堂里。
   不过其实也没差,过几年转乌兰学院,就又名副其实地当个兵痞,期间睡几个颜好腰好的小军官,正式回归伊丽莎白•图兰式的生活。
   可林静姝的作业居然能成为范文。
   图兰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静姝自己念这篇范文,有点期待它的内容。
   她不太相信林静姝会有什么真情实感投入在里面。
   林静姝落落大方地站在讲台,脸上是沃托式微笑。
   她黑色的长发顺着细长的脖颈落下来,沾了几缕在校服的领口上,映在图兰的瞳孔,让图兰觉得莫名扎眼。
   她应该是温柔的,图兰这样想,却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
   兴许是童年经历让她比其他人更为敏感,她眼中的林静姝和大众眼中的林静姝并不相同。
   林静姝身上没什么少女的活力,有的只是成人化的不动声色,把一切分寸都拿捏得近乎完美。
   这不是优雅温柔,这是冷漠疏离,甚至是不愿与不屑。
   她哪里是长着毫无用处的软刺的娇嫩玫瑰,她分明是一株危险美艳的罂粟。
   这株罂粟刚发了芽,正以令人惊叹的速度长大。
   管委会只是一个试图罩住她的玻璃罩,她能对玻璃罩有什么真情实感?
   图兰隐隐有一个预感,林静姝总有一天能让这个玻璃罩  碎成渣被时代洪流冲走,她总有一天会有这个能耐。
   这个想法让图兰紧张而兴奋,她看着讲台上的林静姝,心脏跟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砰砰跳着。
   林静姝的文章更偏向于社科类的研究论文。分析了亲情在人类关系中的作用,又讲了亲情在伊甸园调节下产生的变化,列举了各种数据和调查报告,探讨了这种变化的优势及仍存在的缺陷,并对这种“新型亲情”的发展模式进行了预测。
   逻辑严密,论证在理。
   底下的同学都是一阵惊叹,图兰心里的疑问落地——这是林静姝没错。
   只字未提曾经的家人,也未对管委会进行什么矫情的抒情。
   说到底,“亲情”在她眼里,早就成了一组组数据。
   至于那些更深的、真挚的情感,被她压缩在心里的某一角落,刻意让它们去蒙尘、腐烂。
   图兰看着这个高瘦的少女鞠躬、走下台。少女的手指轻轻一勾头发,白皙的皮肤衬着黑夜般深沉的发,勾得图兰心里也一颤。
   她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差点就要起身去抱住少女。
   她想挖开少女的心,倒出里面的东西,吻少女藏了很久很久的泪。
   一定比毒品更让人有冲上云霄的混沌感。
   林静姝落了座,图兰眼里又只剩这一个背影了。
   但图兰还是把现在的林静姝想得太过强大。
   直到图兰体育课中途回教室拿东西,她才重新意识到,刚发芽的罂粟,再怎么也还是一株幼苗。
   林静姝体育课留在教室帮教授整理资料,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没想到会有人中途回教室。
   于是图兰刚好看见了她三下五除二地撕碎了自己的文学课作业,生怕弄脏了自己手似的扔进垃圾桶,迟疑几秒后,又抬起脚轻轻踢了几下。
   脸上是一片冰冷,没有微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面无表情的冰冷。
   但她没有料到自己一转身,就撞上了图兰的目光。
   图兰站在林静姝跟前,看到一丝慌乱闪过林静姝脸上,林静姝低头错开一步打算绕过图兰走开。
   图兰身体却比大脑先反应,突然抓住了林静姝的手腕,林静姝脚步顿住,转头看向图兰。
   图兰清楚看到那双烟灰色的瞳孔里出现自己的身影时,才反应过来松开林静姝的手腕。她尴尬地咳了一声,耳朵悄悄红了。
   自己在搞什么啊?
   她心里很绝望,太衰了吧。
   林静姝却没有再走,她看着图兰,图兰却再没敢直视那片烟灰色。它像一团浸着黑暗的雾气,安静而透着未知的凶险。图兰怕自己钻进去就只剩一具白骨,困在里头没法出来了。
   哦,白骨里头还有一颗有点隐晦心思的害羞的心脏。要是被林静姝这么赤裸裸地看穿,这颗心脏怕是要爆炸。
   干嘛呀这是,图兰很忧伤,弄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手足无措。好歹是久经沙场的人了,居然还能这么没出息。
   “图兰啊。”林静姝先开了口。
   图兰忙应了一声。
   “下周要考试了,放学我帮你讲题吧,”林静姝拢了拢发,“别再挂科了。”
   图兰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被托到了半空中,她在伊甸园发出提示之前就按了静音。
   那一条条急切而疯狂的提示证明了这是图兰这段时间里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4——
   “这题考的是星际发展史,用点心记记就能写对了……”
   图兰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认真读书的一天。
   林静姝讲得很好,条分缕析,又容易让人接受。
   她的声音清冽好听,图兰每次听她讲话,耳畔都有一股酥麻的电击感。
   自此,图兰再也不敢关掉伊甸园的静音。
   考试完那天,又是降雨。
   图兰趁着这几天学校管理放松,没有穿校服,修身收腰的A字裙和扎高的头发让她看起来干练而又透着性感,既不显得刻意打扮,又做了人群中亮眼的妖艳小妖精。期间频频有男生搭讪,她乐得加了一圈好友,放在同个分组里溜着玩儿。
   但这一身显然不是穿给他们看的,图兰没忘正事,假装偶然溜达到林静姝考场门口。林静姝恰巧出门,看到她愣了一会儿,道:“今天很漂亮。”
   图兰说了声谢谢,心里有点紧张,准备好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怂包地缩回了肚子里,最后只说:“我觉得我这次考得还不错。”
   “是吗,”林静姝笑笑,“那太好了。”
   她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图兰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那什么,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没带的话……我送送你。”图兰实在没话可说,只记得上次降雨林静姝没有带伞。
   说不定人家这次带了呢。
   就算没有带也会有管委会的人来接啊。
   图兰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当林静姝用几分探究的目光凝视着她时,她没有回避,直视着那双烟灰色的瞳孔,眉一挑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终于发挥出正常水平了。
   “好啊。”
   林静姝说。
   图兰刚拿出的雨伞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掉到地上。
 5——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这是林静姝名字的来源。一首很美的,远古地球时期的诗歌。
   但当她看到身旁图兰不住扬起的嘴角时,她才好像有点明白了,这句诗里有着怎样偷着乐的欣喜与雀跃。
   她以为这种心情永远不会与自己有关。
   毕竟这句诗,九个字,只有“俟”纠缠着她,日复日,年复年。
   小时候,她和哥哥等难得回家一聚的父母。
   后来,她等着哥哥能来看看她,能来把她带走。
   她一直在等,等到最后,她强迫自己麻木,却未曾想过也会有人等她。
   会有不同吗?从今以后。
   林静姝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升上来一种异样的情绪,小小的,但让人无法忽略。
   因为太久没有过了,她已经忘了,这种情绪叫“期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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